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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5章 二十五歲還想在一起就結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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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5章 二十五歲還想在一起就結婚

白忍冬給父親打電話,說明天被安排了,要去老板家裏吃飯簽合同。

但是時間太倉促,之前一直在培訓,自己沒有準備,該給老板帶什麽禮過去,怎麽稱呼對方,是叔還是哥,跟家裏有什麽淵源…別到時候我冒失了,丟您的面子。

父親還是沒和白忍冬詳細解釋,只說你上門就好,也不用帶什麽,我都打點好了,該工作就工作該休息就休息,不用為人情關系焦慮,自然而然的就好。

又是安排培訓,又是安排別墅,又是定制西裝,來來去去花費不少,白忍冬還是覺得兩手空空地去內心不安,所以就打車出門到附近的商場裏買了箱茅臺。

下午,錢之於來接白忍冬,他已經換下了之前出公差穿的西裝,而是簡單休閑打扮。

但白忍冬依然西裝筆挺, 因為兩套西裝都是公司報銷的,所以白忍冬特意穿在身上去見老板,當然也是要表示感謝。

老板的家就在廠區附近的別墅區,開了十公裏左右就到了。

白忍冬剛進門,就受到熱情歡迎。

老板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,看起來比人事部的張經理要年輕許多。一米七幾,身材沒有中年發福,帶著細框眼鏡,剪商務平頭,看起來還算清爽。

老板笑盈盈地朝著白忍冬走過來,就直接把手搭在了白忍冬的肩膀上說。

“啊!來了來了終於來了,忍冬,我們真是多少年沒見了。”老板熱情招呼。

“之前,我到你家裏去過很多次,但是這些年你一直在外地,我是一次都沒見著啊。咱妹妹結婚時候,我又太忙抽不開身,喜酒沒喝上,真是遺憾。”

“承蒙您關照了,老板,我給您帶了箱酒,也不知道您平時喝什麽。”

老板招呼身邊的人,把酒擡下去放著,說白忍冬真是太客氣了,來就來,還帶什麽酒。

“我櫃子裏有好酒,一會兒開給你嘗嘗。82年的拉菲,可不是隨便說說。”

老板搭在白忍冬肩膀上的手一直沒放下,顯得和白忍冬特別熟絡似的。

老板湳諷搭在白忍冬肩上的手,在白忍冬肩上稍有力道地拍了兩下說。

“兄弟,這西裝真不錯,顯得你更加一表人才,更加青年才俊了。”

白忍冬連忙微微彎腰鞠躬說,“謝謝老板您給訂的西裝,面料真的非常好。”

此時的老板,不是表現得很親昵而是表現得很牛氣地說。

“叫什麽老板,叫王哥。”

語氣聲調都提高了一個度,仿佛不只是說給白忍冬聽的,而是說給在場的所有人聽。

白忍冬看周圍的人都在看著自己,只能點點頭,小聲叫了一句,“王哥。”

老板把手搭在肩膀上,笑著拍了拍肩膀,說,“好兄弟!今天我們兄弟倆重逢真是高興。”

“走,好兄弟,跟我去車庫裏挑一輛車。”

白忍冬戰戰兢兢地被和自己稱兄道弟的老板排著走到了車庫,車庫裏停了十來輛車。

老板讓身邊的秘書拿來一盤車鑰匙遞給白忍冬說,“挑一輛作為公車,兄弟入了我們這行,以後可是得經常出公差的,沒有一輛像樣的車,去接客戶可不行。”

待遇也太好了,又是配別墅,又是配公車,而且每一輛都是百萬級以上白忍冬雖然有經濟能力,但根本不會考慮去買的車型,真要挑也有點挑不過來。

既然老板要給配車,接受就是,所以白忍冬就笑著說。

“王哥,還是您給我指一輛吧。”

老板讓人把鑰匙都放進盒子裏,抽中哪把就是哪一輛。

白忍冬抽了一輛路虎攬勝。

大氣啊老板,這方圓八百裏誰不知道,賣自動化設備的王敬業,天天數鈔票數不過來。王老板,大氣。

“走,兄弟,進家裏坐。”老板和白忍冬說。

白忍冬跟著老板王敬業從院子裏走進客廳,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坐下。

白忍冬才發現,沙發上有一本厚厚的舊相冊,與奢華的真皮沙發現成鮮明對比。

老板坐在白忍冬身邊,捧起相冊,翻開邊看邊說。

“我早上還在看這些照片來著,想起當年真是不容易。”

老板在真情流露地憶苦思甜,但白忍冬卻沒有絲毫的記憶。

“忍冬,你看這幾張就是我們當年的合影。這是你,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。”

老板指著一張在公園湖邊楊柳依依的照片說,“這是我們兩家人的合影,這是你的父親母親,這是我的父親母親,當年你妹妹還在你媽媽的肚子裏,才五個月。”

照片中的母親挺著肚子,一手叉腰,照片中的白忍冬三歲左右,被一個十幾歲的男孩抱在懷裏。

白忍冬對照片沒有任何記憶,之前似乎也沒在家裏見過這張照片。

這張照片,就是老板說的,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的證明。

盡管不記得這次合影,但白忍冬仔細想了想,一眼就認出來了拍照的地點,是小時候沒搬家之前小區附近的公園。

白忍冬還以為兩家以前是關系不錯的領居,但只是領居又不太可能。

“這是回國後,我父親養好了傷,特意帶著我和我媽,到你家裏道謝時拍的合影。”

白忍冬一言不發,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,不知道為何而道謝。

老板問白忍冬,“兄弟,不是吧?咱叔沒和你提過照片背後的故事嗎?”

白忍冬搖搖頭,老板說,“沒想到,咱叔還是那麽低調,連你都沒告訴。”

老板回憶起當年的往事,說道,“叔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。”

“當年我爸帶著我在中東做生意,沒想到敘利亞忽然開始打戰了,瞬間就炮火連天。我們被困在戰區出不來,叔他先是把我從死人堆裏救出來,藏在防空洞裏,又跑回去救我爸。”

“我爸當時,兩條腿都受傷了,走不了路,爬也爬不動。我也給嚇傻了,身體僵硬得不敢動。炮彈時不時地在耳邊爆炸,叔就那麽一直背著我爸,還牽著我的手,帶著我們父子倆,一直逃到中國的營區才獲救。我這輩子都清清楚楚地記得,戰爭的殘酷和直面死亡的恐懼。”

“要是沒有咱叔,我爸和我當年,早死在中東了。”老板感慨萬千。

“兄弟,你再看這張照片。”

白忍冬的目光看向老板的手指著的地方,照片上有三個大人,兩個孩子。

“高個子那是我一遠房表哥,是翻譯,矮個子那個是我,另外三個人是一家三口。照片上的孩子也才四歲,小孩的父母,是我爸合作的一個項目的工程師,也就是咱叔的同事。”

白忍冬見過這一家三口的照片,因為和父親合過影,但是沒見過眼前的這一張。

老板說,“照片裏的表哥,當年也被炸死了。這個小胖墩是在敘利亞出生的,他父母都是工程師。他們章家那才叫淒慘,小孩的父母雙雙被炸死,而孩子也失蹤了。好像是前幾年這個孩子才找到,被親人接回國了。可以想象,從小流落在外,輾轉中東多個國家,一直在當雇傭兵,在戰亂的地方當了那麽多年雇傭兵活下來,手上都不知道沾了多少血腥了。”

註:照片裏的小胖墩就是《犬儒與戀物》裏面的章天豹。

白忍冬小時候,聽爸爸媽媽拿著照片,講過這個失蹤的小孩的故事,但是幾年前這個孩子又找到了就沒聽說,可能父親退休了就沒人和他說這些了吧。

白忍冬陷入無盡的遐想,甚至想起了和妹妹一起度過的那些擔驚受怕的童年,老板看白忍冬臉色有變,或許是往事襲上心頭,老板忽然將話題拉回了現實。

“說起這些就心驚肉跳啊,我們還是說些輕松點的吧。”

王敬業管白忍冬父親叫“咱叔”,白忍冬在南方生活了這麽多年都沒聽過這種叫法。

“咱叔之前聯系我說,想我幫你找份工作,當時我就問咱叔,忍冬他會喝酒嗎?叔說能喝。我就說,來吧,來您大侄子這,我肯定給咱兄弟好好安排安排。”

那天晚上,白忍冬喝了不少酒,本來答應小麒周六晚上要回去的,但最後喝到眼睛都睜不開了,只好作罷。

給老板送了一箱酒,不能不陪著喝吧?一群人在興頭上,就喝高了。

白忍冬電話都沒打,只發了消息說今晚有應酬,明天回。

老板安排了人,把白忍冬送回住的別墅休息。白忍冬坐在車上,就覺得頭暈目眩。

程有麒打電話過來,但白忍冬只說工作太累了要休息,明天又說,就把電話掛了。

白忍冬喝得太醉,不想讓程有麒聽到自己在外面喝得醉醺醺的聲音,不想讓他擔心自己。

程有麒不敢再打過來,又不清楚白忍冬住在裏,有些擔心。

雖然白忍冬之前也說了,上班之後會住在工廠附近老板安排的方便上下班的房子裏,但是程有麒具體又不知道是在哪。

過了二十來分鐘,程有麒還是覺得不安,又打了過去。

“冬哥,你現在究竟在哪?你睡了嗎?”

白忍冬下車後回住的地方洗了把臉,似乎清醒一些了。

接了電話說,“我在公司附近的房子裏,明早公司還有事,不方便回去。”

“你給我發個定位,我明天白天不上班,我要過去找你。”

“不用,明早上,我辦完事就回去找你。”

“你不回來怎麽辦?”小麒不甘心地追問。

白忍冬說,“我下星期二要去珠海出差,得回去拿行李,當然要回去了。明天早上起床後,麻煩你去幫我拿一下快遞,菜鳥驛站裏放了好幾天了,我怕丟件。”

小麒說,“行,快遞我去拿。那你明天可一定得回來。”

“嗯嗯,我一定回去,睡了,晚安。”

“冬哥,你開個視頻讓我看看,你真睡下了。”程有麒不肯掛電話要查崗。

白忍冬關上臥室裏的燈,趕緊鉆進被子裏,才急忙著打開視頻。

“真睡了,裹著被子睡呢,郊區晚上還有點冷。”白忍冬眼睛半閉半睜地說。

“要是我摟著你睡,你就不用這麽裹被子了。”小麒語氣裏帶著撒嬌。

“知道了,貼心小棉襖,我明天就回家。”白忍冬聲音輕輕軟軟地說。

程有麒在聽到冬哥叫自己「貼心小棉襖」時,覺得冬哥的聲音真是蘇得很,叫得人心裏癢癢的。

其實白忍冬的聲音怎麽掩飾都帶上了喝醉之後微醺的感覺,但是白忍冬還是努力偽裝成睡著之後被喊醒的迷迷糊糊的聲音。

程有麒說,“冬哥,拜托你給我發個定位,我明天想去接你回來。”

白忍冬說,“不用麻煩,老板給安排了公車,我自己開車回去就好。”

“哦,那好吧,冬哥早點休息,我不打擾你了,晚安。冬哥。”

總算把小麒哄過去了,白忍冬這才翻身從床上起來,脫掉皮鞋,又起來把西裝換下來掛好,換成浴袍。

白忍冬聞了聞自己,渾身酒臭味,得去浴室裏沖個澡才能睡。

程有麒非要三番兩次打電話,又是開視頻的,倒不是擔心冬哥一出去就不回家,該不會是要出軌找別人之類,而是擔心冬哥的人身安全。

晚上穿那麽帥,會不會被劫色啊。

程有麒之前把看到的一條社會新聞轉給白忍冬,新聞上是一段監控拍到的視頻,某男宿醉街頭石椅子,監控拍到另一男子偷走其錢包後又返回對其進行猥褻。這也太可惡了吧!!

出門前程有麒還提醒白忍冬。

冬哥,出差註意安全,盡量別喝酒,喝酒了要和我說,要住在安全的地方,不能出去外面溜達。

想起之前小麒的囑咐,白忍冬早上起來之後,又去仔細洗了一遍澡,確保自己身上沒有酒味,中午才敢回家。

第二天,程有麒九點多睡醒後出門幫白忍冬拿快遞,給白忍冬發消息問。

“冬哥,你買了什麽,好多快遞。”

白忍冬說,“買了些方便上班穿的衣服。”

白忍冬中午回到家,小麒已經做好了飯,幫白忍冬提行李進門。

“冬哥,將就著吃點,我們晚上再出不去吃。”說著小麒就把菜盛出來,擺上桌。

三菜一湯,還是算有一手的嘛。

小子,獨立生活能力日漸增長。

用的還是新買的白瓷餐具,看起來就賞心悅目,小子,不錯,真不錯!

兩個人對桌坐著,拿起筷子吃飯。

白忍冬說,“吃完飯,休息一會兒,我帶你去店裏量尺寸,給你訂做一套西裝。”

“真去啊,我以為你開玩笑的。”

“當然是真的去。”

“對了,冬哥,你的西裝呢?怎麽不穿回來,讓我近距離欣賞欣賞。”

“洗了,在住的地方掛著。”

白忍冬把店家贈送的那本厚厚的《紳裝手冊》拿給程有麒看,還說。

“我之前是越翻這本雜志上的照片,就越覺得真的應該也給你整一套。”

程有麒接過白忍冬遞過來的書,翻開看,裏面都是些西服套裝的展示。有商務款的,也有休閑日常可以穿的。

白忍冬說,“我周一要回公司,周二不回來了,要去珠海出差,去見客戶。”

不知道去多久,可能至少一星期。

說是見客戶,但不是白忍冬公司的客戶,而是“跟著老師傅”學習各種。

老板為什麽安排得這麽仔細培養白忍冬,當然是擔心他進了公司什麽都不會,只能找人一步步帶著,手把手教。

下午,白忍冬開著車和小麒一起外出。

白忍冬給程有麒挑了和自己一樣的款,在店裏量好了尺寸之後,又在店裏逛了逛,白忍冬對他說。

“看看有沒有喜歡的,穿上試試。”

程有麒搖搖頭說,“我還不到這個年紀,穿不好,還是不穿了,欣賞就好。”

程有麒看了標價又問了店員,隨便一件襯衫就要上千塊,也不是什麽叫得上名字的品牌,程有麒覺得價格太貴了。

白忍冬以為小麒是不喜歡這種風格,也就沒有強求。

程有麒走到前廳,走到那晚白忍冬拍給自己看照片的那個鏡子面前站著看。感覺這鏡子似乎有修身修容效果。

而且店裏的打光又那麽“奢華”,所以才能從鏡子拍到那麽帥的照片,不是冬哥在照片裏真的變得帥到我認不出來了,而是鏡子把冬哥給“修容修身”了。

那天晚上看到白忍冬發過來的西裝革履的照片,程有麒瞬間就覺得自己配不上照片裏的冬哥了,心裏很難過。

但今天又跟著冬哥實地來店裏看看,此時此刻,兩個人同時出現在這塊鏡子裏。程有麒仔細打量著鏡子裏站在鏡子裏的兩個人,覺得自己外形上還是配得上冬哥的,才安心下來。

最近單子比較多,店員說,這幾天定制的西裝要半個月之後才能做出來,支持郵寄和上門自取。白忍冬選了郵寄。

能趕上小麒下個月生日就好。



晚上程有麒帶白忍冬去餐廳,吃了烤羊肉,還說,好久沒吃到在青海吃過的那種正宗羊肉了,這家也就湊合吧。

程有麒是肉食動物,偏愛牛羊肉。

小麒選了一間看得到街景的包廂。

對面是玻璃櫥窗的精致西餐廳,小麒對西餐興趣不大,就喜歡上中餐飯館吃。

雖然能聽到聲音喧鬧,但是他們聊天說話時,卻是完全與外面隔絕,不會被任何人打擾。

小麒邊吃飯邊說,敬書和我說,青海剛開通了高鐵,再也不用做十幾個小時的火車,從西寧到縣裏才五個小時高鐵。

敬書上星期訂婚了,可真是快。上次我們去找他,他還說沒談女朋友。

說是訂婚了,但不知道什麽時候辦酒。

白忍冬問,“你和敬書經常有聯系嗎?”

“沒。只是我刷到他朋友圈,就稍微了解了一下,回來之後沒怎麽聯系過。”

白忍冬上星期大概是太忙,都沒看到敬書發朋友圈。白忍冬朋友圈裏該結婚的早結了,剩下那些大概率不結婚。

三十好幾沒結婚消息,白忍冬可能被別人劃分到不結婚那一類人裏了吧。

白忍冬問程有麒,“你有沒有和敬書說過,我們在一起了的事情?”

小麒說,“沒有。我沒有告訴任何人。敬書也不知道,我喜歡的是男生。”

白忍冬這才意識到,他們相當於是“悄悄的”在一起了,周圍沒有任何人知道了他們在一起的事,除了白忍冬的妹妹。

妹妹倒是守口如瓶,不會對任何人說。

程有麒在白忍冬面前坦白,“其實我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面前,公開過自己的取向。對家裏人倒是沒有太大的壓力,我二哥幾年前已經往家裏帶過男朋友人了,家裏人也是默許的。輪到我,家裏這一關倒是沒有什麽難度。”

“其實我一直沒公開取向,也是有原因的。之前念書時一直在男生堆裏混,擔心公開取向會失去朋友。”

“冬哥,後來我遇到了你,因為我喜歡你,想接近你,但是又擔心你恐同,擔心你知道我的取向之後嚇得逃跑…”

程有麒還處在認為是自己掰彎了白忍冬的誤會中,白忍冬沒打斷他,靜靜地聽程有麒說。白忍冬就是想聽聽看,他對我們兩個人在一起這件事的看法。

白忍冬問程有麒,“那你對我們兩個在一起這件事怎麽看?”

程有麒說,“我們在一起是我們兩個人的事,我覺得不需要被別人知道。而且我覺得,冬哥你可能不想被別人知道,畢竟你以前是直男,而且鑒於你目前的工作,我覺得還是不公開比較好。”

白忍冬覺得小麒雖然愛撒嬌,年紀又小自己那麽多歲,但思想還是挺成熟。有些地方考慮得比白忍冬都周到。

白忍冬和程有麒坦白,“我不是直男,一直都不是。我之所以沒有和你說這些,原因和你是一樣的,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。因為你一直比較黏著我,我似乎是陷在這樣的相處中了,我也擔心自己暴露的話,你就轉身離開…總之…我不像你那麽勇敢…這是我的不對…”

聽到白忍冬的坦白,程有麒挺驚訝。

“啊?但之前你跟我說,是我把你掰彎的。我們第一次的時候你那麽說,難道你是因為想上我…才故意騙我?”

“我不是故意騙你。”

“算了,我們都這樣了。要騙也無所謂了,反正你也不直,所以你早就看穿我了,我都不知道這兩年來你是怎麽看我的…”小麒語氣幽怨,明顯是生氣了。

“白忍冬,因為我喜歡你,就算你要騙我我也認栽,我也接受,很早以前我就是這麽想的,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賤?”

白忍冬不知道怎麽說,只能實話實說。

本來打算等小麒生日才告白,但是被小麒逼著不得不馬上告白來解除誤會。

“別生氣,小麒。你聽我說,我沒有騙你,我一直有仔細考慮我們的未來。我也很喜歡你,一直都很喜歡,因為我不能確定你的取向,所以總是…總是和你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…”

難得一次,冬哥主動說他喜歡我!

而且是一直喜歡!啊啊啊啊啊啊!救命!真的是太開心,太激動了。

小狗的尾巴,開心地搖了起來。明明剛才還一臉愁苦,現在卻喜上眉梢。

“冬哥,你的意思是,其實兩年以來,我們之間一直都是互相暗戀咯?”

程有麒拉著白忍冬的手,突然噗嗤一笑,露出十分滑稽又得意的表情。

白忍冬也被程有麒的表情給逗笑了。

作為年長者,能暗戀了對方兩年都憋著不說,白忍冬羞赧得耳根都紅了。

程有麒抓住白忍冬的雙手,真誠地說。

“放心,冬哥,我不會冒失地就跑去你的公司裏或者你住的地方找你的,你不給我發定位也沒關系。我懂的,我有分寸。我不會影響你的工作和人際關系。能這樣在一起,我已經很開心了。”

小麒說這些時,顯得特別懂事,但是白忍冬心裏卻覺得有些心疼和苦澀。

白忍冬並不是要一輩子當深櫃,也不認為他們之間的關系是見不得光的才不公開,而是想要等自己能給出足夠的承諾的時候才和小麒公開。

因為白忍冬心裏真的特別喜歡他,心裏就認定是他了。但是又沒有十足的底氣那麽做,因為小麒年齡小他太多了。

這麽做就像在霸占他的青春一樣,所以白忍冬總是希望能再等等,等到小麒更成熟一些,畢竟他也有自己的想法。

白忍冬突然開口說,“等你二十五歲時,還想跟我在一起,我們就結婚。”

程有麒試探性地問,“真的嗎?”

白忍冬鄭重其事地說,“不是隨便說說的那種結婚,而是光明正大地結。要請親戚朋友辦酒席,收他們份子錢,然後註冊領證,簽一份伴侶認證的協議。”

白忍冬說的那些,小麒也了解過。

兩年的朝夕相處,程有麒知曉白忍冬的個性,他知道白忍冬不會隨口說,但凡他說出來的事情就是能保證會做到。

理智告訴程有麒自己應該等,但是又很迫不及待,程有麒說,“為什麽要等到二十五歲,我現在就想和你結婚。”

白忍冬說出心中的顧慮,“你現在太年輕,我怕你後悔,也擔心你喜新厭舊,等你年紀大了,說不定又想找年輕的。”

“才不會!你怎麽那麽輕視我的感情!”

“我只是把選擇權給你。小麒。”

“但我現在就要和你結婚,白忍冬。”

“三年以後再說。”

“行行行,冬哥,但是你得馬上給我寫份保證書,而且不能反悔。你說了的,蒼天為證,等我二十五歲,你就和我結婚。三年而已,一轉眼的事!”

小麒叫來服務員,要了筆和紙,讓白忍冬馬上給自己立字為證,還要按手印。

“漂亮話別說得那麽早。你的人生在走上坡路,而我的人生在走下坡路,等三年後你是青年才俊,而我已經年老色衰了,到時候你肯定要嫌棄我。”

“冬哥你說的什麽話,我絕對不是這樣的人,我這輩子只愛你!”

愛意是新鮮湧動的血液。也不知道是不是羊肉太補,白忍冬心裏瞬間就湧上來一股暖流,感覺氣血都通暢了。

吃飯時候還要談情說愛,真是小臭狗,說些什麽一輩子,讓人怪難為情的。

“行了,吃你的羊肉,不說這些。難得出來,吃完飯我們去附近的游樂場逛逛。”



……

吃完飯,從店裏走出來之後,白忍冬拉著程有麒的手,走在街上。

在那條躍動著生命力的繁華商業街,喧囂與繁華交織成一幅絢爛的畫卷,讓人仿佛置身於一個永不落幕的盛宴之中。

店鋪林立,琳瑯滿目。

從國際奢侈品牌到本土創意小店,從時尚服飾到精致美食,應有盡有。

每一家店鋪都精心布置,櫥窗裏展示著最新的潮流單品,吸引著顧客的目光。

空氣中彌漫著各種誘人的香味,讓人忍不住停下腳步,品嘗那些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。

五彩斑斕的霓虹燈將整條街裝點得如同一個夢幻的王國。

人們換上了更加光鮮亮麗的裝扮,紛紛湧入這片燈火輝煌的世界。

酒吧、夜店等娛樂場所開始熱鬧起來,音樂聲、歡笑聲、歡呼聲交織在一起,營造出一種狂歡的氛圍。

人們在這裏釋放著一天的疲憊與壓力,享受著夜晚的ji情與自由。

他們偶爾也會在街上牽手,但是到人多的地方,白忍冬就會松開。

今天不一樣,商業街人來人往,白忍冬牽程有麒的手非但沒放,還越抓越緊。

“冬哥,你松開吧,這裏人多。”

“沒關系,大城市很開放的,牽一下手沒什麽。就這麽一直牽著吧。”

“冬哥,你抓那麽緊,手心都出汗了,我又不會走丟,幹嘛抓我那麽緊。”

“就是人多,才怕你走散。”

程有麒停下來,心虛地問。

“會不會有人看我們?”

“放心,不會。”

“那是不是親一下也沒人看?”

還沒等白忍冬回答,程有麒就從後面把白忍冬抱住,此時他們正站在廣場邊上,廣場上有人在放煙花。

程有麒把臉埋下來,臉頰在白忍冬的耳後蹭了蹭,然後在白忍冬的後頸上落下一個吻。僅僅是一個簡單的吻,就讓白忍冬瞬間渾身潮熱,思緒混亂。

年下小狗怎麽突然變得那麽會,也太讓人上頭了吧。怎麽那麽能撩。

很快,擁抱就松開了,但是手卻牽著。

“可以一直牽著手,真好。”小麒說。

白忍冬說,“再往前走就是游樂場了。”

程有麒有些抱怨地說,“去游樂場那麽幼稚,像家長帶孩子出來玩一樣。”

“那你想去哪?”

“我們就不能去成年人該去的地方?”

“那你說成年人該上哪?你帶我去。”

“我想去gay吧。但不知道哪裏有。”

年輕人好奇可以理解,但是白忍冬還是不大樂意去讓程有麒去,萬一自己不在家,他天天就出去鬼混怎麽辦?

看到白忍冬一直在發楞,程有麒問。

“冬哥,你該不會沒去過這種地方吧?”

“當然沒去過,我以前可是深櫃,一沒出櫃二沒對象的,怎麽會去那種地方。”

白忍冬之前的交際圈都是直男,夜場酒吧大保健去過不少,連風俗店都去過,但是gay吧,還真沒去過。程有麒還以為白忍冬是理科宅男,素得不得了呢。

程有麒得意洋洋地笑著問白忍冬。

“冬哥,我該不會是你的初戀吧?”

程有麒一副“看吧,被我猜中了吧,我就這麽把你給拿下了,我厲不厲害”的表情,看起來賤兮兮的,還挺嘚瑟。

“不是,別瞎嘚瑟。”

“那你初戀是誰,你給我講講唄。我之前都跟你講了,你不告訴我,你不老實。”

程有麒之前和白忍冬講,自己的初戀是《千與千尋》裏的那條小白龍。

白忍冬說,“你拿哄小孩的動畫片哄我一個三十幾歲的老男人,還敢說我不老實?我看是你最不老實。”

“但不是哄得你挺開心的嗎?那晚你不是很興奮嗎?你不是很滿足嗎?翻臉不認賬了,老——男——人——”

程有麒比白忍冬高了半個頭,站在白忍冬的對面,一字一頓地用手指著白忍冬的鼻子說話,好像自己抓到了白忍冬小辮子似的得意,白忍冬冷笑一聲。

“哼。要去就去,別待會兒待不下去了,求著我趕緊帶你走。”

“謔謔!我程有麒除了鬼怕過什麽!”

程有麒拍拍自己的胸脯信心滿滿地說。

白忍冬拿手機,看了看時間說。

“行,我們先等等,gay吧十點才開門。”

程有麒還不是白忍冬說什麽信什麽,幾點開門,還不是白忍冬在胡謅。

程有麒在江邊吹風,白忍冬低頭看手機,點開發帖,急忙向貼吧老哥求助。

“兄弟們,問一下就正常審美來說,度羅哪個gay吧的男人最醜,最嚇人?”

馬上就有熱心老哥回覆白忍冬:“怎麽著,你是戀醜癖啊要找醜男人?”

白忍冬回覆評論:“嗯嗯。有這樣的喜好,越多越好,現在就要,好兄弟,幫幫我,很著急。一刻都不能等。”

又有人另外一個人回覆:“怎麽現在這麽急,以前不急?”

白忍冬回覆:“瞬間覺醒的xp,太上頭了,今晚找不到雞兒就要爆炸了。”

——“好可憐啊兄弟。祝你成功吧。”

論白忍冬在網上的抽象程度,根本不輸任何一個貼吧老哥,元老級貼吧老哥雖然攻擊性強,但是為人也仗義。

貼吧裏都能互相稱“兄弟”,但貼吧臭弟弟和貼吧老哥可不是一個物種。

總算有一個靠譜的來回覆白忍冬:“你覺得喜豬妹的審美算不算正常審美眼裏的醜?如果算,我知道一個豬精聚集地,在塔羅街枬濘653號。從內部交流群裏偷出來的一張圖,給兄弟們鑒賞一下。”

老哥往這個在樓層裏丟了一張圖片。是那種正常的,不會被和諧的圖片。

起哄的都說,“好家夥,誰看誰萎。”

白忍冬說,“謝謝兄弟,我很喜歡。”

看熱鬧的說,“不理解,但尊重祝福。”

白忍冬邊把“塔羅街枬濘653號”覆制粘貼到百度地圖裏,邊和程有麒說,去開車,時間快到了,我們過去剛好開場。

程有臉上帶著探索未知的興奮,跟著導航順著江邊開,沒多久就把車開到了那個地方。街邊酒吧林立,沒看出來這個地方和別的地方有什麽不同。

柔和而暧昧的燈光灑滿整個空間,給每一寸空氣都鍍上了一層溫柔的金色。

白忍冬把手勾在程有麒的腰上,要往裏面進。程有麒有些不適應白忍冬今晚這麽地主動,竟然把手都勾到腰上來了,“冬哥,你的手…”

“我不勾你的腰,難道等著別人來勾?”

“冬哥,你勾我的腰,那我手要放哪?”

“摟我脖子吧,我們勾肩搭背的。”

“好的。冬哥,這樣看起來,你好小鳥依人。好像我是大哥在保護著你。”

白忍冬嘴上不說,心裏倒想,你就得意一時,到一會兒就笑不出來了。

才剛進到門口,對面是調酒師,旁邊的沙發上就坐了幾個難以名狀的人,不好用形容詞去形容的“人”,眼前的景象讓程有麒瞬間寒毛豎起,立住不動。

白忍冬問,“怎麽了?”

“冬哥,我…我害怕,不敢進去…”

白忍冬說,“沒事,進去吧,裏面熱鬧。”

裏面果然熱鬧,扭腰,電臀舞。還有大聲地笑鬧和湧動的人潮。

白忍冬問,“要不要去跳舞?”

程有麒說,“還是算了…下次…”

“什麽這次下次的,來都來了,就上去跳一個唄,走我們一起去。”

“冬哥,你該不會要把我賣了吧?”

程有麒露出哀求無措的眼神,白忍冬此時才有些自責,自己這麽做是不是太過分了。

小麒是農村出身,又那麽老實,的確沒有來過這種地方,我這麽做是不是相當於在耍他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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